“市检察院在疫情防控的紧要关头,充分发挥公益诉讼检察职能,通过部署实战课题的方式,既锻炼提升了队伍素质,又提升了邮政快递业的安全意识,可以看作是统筹疫情防控和检察履职的双丰收,为他们的工作点赞。”听说检察院给邮政快递企业做了一次“体检”,一番了解,全国人大代表、河北安平京安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魏志民给出了以上评价。
引起代表关注的这个“体检”,是河北省衡水市检察院围绕“快递安全”开展的一项公益诉讼检察工作。之所以聚焦这个行业,用衡水市检察院检察长周宏伟的话讲,确有必要。
“全市邮政快递企业已全面实现复工复产,日处理邮件快件稳定在40万件以上,这已经超过了去年同期水平。在疫情防控不松懈的节骨眼上,邮政快递行业的全面复工复产,会不会带来安全风险?”按照周宏伟的思考,对邮政快递行业的这次“体检”,一定要发现全面复工复产形势下的安全生产漏洞和不足,为安全生产提供服务和保障。
一道“试题”开启的检察公益诉讼实践
“一定要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把检察工作做优做实做细。”伴随着这种观察,周宏伟给市第七检察部(公益诉讼检察部门)布置了工作——在邮政快递企业全面复工复产的形势下,如何确保邮政快递安全,避免发生安全生产事故或导致重大疫情风险?
接到这个任务,第七检察部负责人于振忠就开始了思考:立足职能,检察机关如何服务保障好邮政快递行业的安全生产?于法有据,行之有效,检察监督该如何发力?
几经走访,于振忠发现,按照目前邮政快递行业的监管格局,衡水市下辖的区县并未设有具体的监管机构,,在快递业务上而言,区县一级却占据着快递的大头。,快递企行业在区县一级的风险隐患——日常监管不到位,与这个特殊的体制机制有着密切关系,而这也检察监督的发力点。
“组织一场全市范围内的考试,既要解决问题实际,又要提升公益诉讼监督的能力。”一番思考,于振忠有了想法,下一盘“大棋”——借助各基层检察公益诉讼部门的力量,问诊邮政快递行业的安全生产,既练兵又要做好实操工作。
越是非常时期,能力不足的问题越容易凸显,越要重视培训。“各区县检察院要把考试以实战的标准进行安排部署,用一周的时间,完成调查核实,并形成有针对性的诉前审查报告和检察建议书。”经过和分管副检察长商议,并向河北省检察院第八检察部汇报,于振忠向各基层院公益诉讼检察部门,发布了考试通知。
为了更好地答题,通知还有提示:要认真查找邮政快递业复工复产及营业场所、从业人员、运输车辆、寄递验视、个人信息保护等方面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性地完成诉前审查报告和检察建议书的制作。通知提示拉启了考试的大幕。
“答卷的质量很高。”令于振忠没有想到的是,面对这道考题,各区县的公益诉讼检察官并未止步在纸面上做文章,而是通过走访调查、查阅法律法规、联系疫情防控政策、集体研讨等,“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于振忠说。
多发的隐患:快递收发点成为“菜市场”
“一些快递企业的安全意识教育亟待加强,很多快递企业的疫情防护培训流于形式,这些隐患给疫情防控工作带来隐患。假如有确诊病例,这些隐患将会导致行动轨迹的追踪中断。”
胡康,是武强县检察院的检察官,在收到衡水市检察院“考试”通知的当天,就和同事们着手开始对本县域内的邮政速递、天天快递、韵达快递、申通速递、圆通快递、顺丰快递、百事汇通、中通速递等八家快递企业进行走访调查。
“快递件露天堆放;有快递员在接收快递时,并未要求客户必须戴口罩;一些企业对快递物品消毒不及时不规范,虽说有消毒记录,但仔细询问,就会发现所谓的消毒只是形式,没有执行到位。”经过两天的调查,胡康掌握了一些情况。
胡康他们发现,在县域内的快递企业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快递件无区别混装,收寄件验视制度不健全,寄递物品登记不全等问题。在胡康看来,这些疏漏,与员工疫情防范意识差、自我保护意识不高、安全意识教育亟待加强有着密切关系。
“这些都是安全隐患,需要行政监管的发力。”胡康说,比如取件人员信息登记不准确这项,如果发生安全隐患,于疫情防控而言,又将是一起“无头帐”。
位于胜利南路与幸福东街交叉口南侧的圆通快递营业网点,没有对工作人员是否领取防护用品进行记录;工作人员操作不规范:没有佩戴防护用品、对寄件人的记录不全。”
……
这些情况,是枣强县检察官乔彬洁在走访中发现的问题。除了快递网点的管理不到位之外,乔彬杰还发现,在疫情期间,由于居民小区实行外来人员的防疫管制,原本可上门派送的快递或外卖,却在小区门口聚集。这样一来,门口被摆成了地摊,小区门外就成了“菜市场”,这在客观上造成了人口的聚集。
追问其原因,乔彬洁认为,快递企业对全面复工所需的物资筹备不充分,部分员工也没有清醒正确认识到疫情防护的重要性,特别是行政监管的缺位,导致了已复工的邮政快递企业存在安全隐患,不仅给一线投递人员带来感染风险,而且还会给公共安全带来巨大隐患。
临近“闭卷”时间,于振忠一共收到了11份诉前审查报告和11份检察建议书,在这些“答卷”中,类似这样的调查并不少见。
“总体来说,诉前审查报告和检察建议书的质量很高,都能从案件线索来源、行政机关违法行使职权或者不作为情况及证据、社会公共利益受到侵害情况及证据、行政机关的法定职责等角度去展开论证,特别是检察建议,都能立足于行政机关的监管职责,而且提出的措施也具有实际操作性的。”于振忠说,各基层院检察官都走到一线,去调查和发现问题,不少问题都具有通性,其中也不乏一些“犀利”的问题。
“等”外探索:为全面复工复产提供检察力量
衡水市检察院与衡水市邮政管理局对中通快递、邮政快递和顺丰快递衡水分拣中心进行联合督导检查现场。
在对各基层院的“答卷”进行分析后,衡水市检察院第七检察部整理出邮政快递企业在加快全面复工复中集中存在的安全隐患和问题。尽管在事实层面已经查证出安全隐患,也对行政机关的法定职责和履职情况进行了充分了解,但作为公益诉讼保护的“等”外新领域探索,积极、审慎稳妥,是在工作必须坚持的立场。
“全面推进复工复产,疫情防控的阶段性成效仍需进一步巩固。在这个角度上而言,确保邮政快递企业生产安全,防止发生疫情或重大疫情风险正是当下紧迫的任务工作。”于振忠说。
为了更好地把握“等”外的必要性,于振忠翻阅了相关的法律规定以及部门条例,特别是疫情防控工作开展以来,对于快递行业的相关规范要求。“快递企业及其员工在这种安全生产方面的侥幸心理,既不符合法律规定,也与疫情期间的行业规范相背,必须要及时得到纠正。,行政监管必须要更加严格此时,如果行政机关的监管跟不上,很难想象任由发展所导致的危险后果。”他说。
考虑到当下形势,衡水市检察院第一时间与衡水市邮政管理局进行沟通,指出其在履行邮政快递业监管职责中存在的薄弱环节和制度漏洞。在收到情况反馈通报后,衡水市邮政管理局更是在第一时间下发通知,要求各地企业对相关情况进行整改。
据悉,在沟通中,衡水市检察院认真落实最高检关于采取了一种称之为“行政公益诉讼磋商”的程序的要求,就各基层检察机关在调查中发现的问题情况向衡水市邮政管理局及时交换了意见。对此,于振忠解释说,在疫情防控时期,采取磋商程序,不仅能够提高工作效率,避免隐患发展为事故,而且更容易使相关行政部门接受检察机关的建议。“疫情防控工作。本来就担子重,这个时候,检察机关的监督必须注重方式,做到‘帮忙不添乱’。”于振忠说。
“检察机关的这些工作,促进了全市邮政快递企业规范安全生产,对我们而言,也是依法充分履行邮政监督职责的有力监督。”衡水市邮政管理局负责人表示,为更好地落实检察机关在磋商时提出的整改建议,他们还主动邀请检察官一同前往问题集中的营业网点,进行现场督导检查。
把“考试”作为综合培训、办案的一项工作,在周宏伟看来,这次公益诉讼实战考试是一次有益的尝试与探索。在培训和办案之外,对于“等”外新领域探索的考量,也夹杂着对公益诉讼工作研究与思考,而这,也与最高检提出的“培训+办案+研究”的实战培训要求不谋而合。
“疫情改变了购物习惯,由此也带来了潜在风险。快递行业承担着社会基本服务功能,是疫情防控期间的重点服务行业,在推进全面复工复产的背景下,检察公益诉讼的监督也是服务保障大局的一种体现。”周宏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