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农民卖菜难 跨省物流协作机制亟待理顺

        11月末，寒潮席卷中国大地，山东省菏泽市，早已进县城上楼房居住的何大妈将别人送她的一百多斤蔬菜扔到了垃圾桶，那些吃不完的菜放在家里已经坏了。
        “原来的村子和其他村合并，很多人搬到县城后不再种菜，都买菜吃，没有想到今年的菜价会这么低。”何大妈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除了西红柿的售价每斤超过一元，当地超市很多菜的售价都在每斤几分、几毛以内，其中白菜九分一斤，大葱三毛一斤，还有一些菜农让人去地里免费挖菜。
        在北京，超市里的菜价与往年相比并没有明显地下调，普遍在每斤几元左右，与产地每斤几分几毛的价格相比，差距明显，一些菜价甚至与之前相比略有上调。
        一边是地里的菜没人收，另一边是餐桌上的菜越来越贵。走不出县城的蔬菜，需要更大力度自上而下地协调，理顺物流跨省协作机制，才能将上级的政策落实到“一公里”，最终打通交通的“肠梗阻”，缓解当前农民卖菜难的现状。
        卖菜难
        在北方蔬菜供应大省山东的重要蔬菜种植基地中，菏泽是其中之一。当地大部分土地为平原，几乎每村都有几户靠种菜生存，一些蔬菜大棚沿着马路蔓延超过几公里，菏泽也是山东省著名蔬菜批发市场寿光的主要供应地。当地的农户说，最近几年这个时候最便宜的菜都在每斤一元左右。
        而今他们正面临有菜卖不出去的困境，一些农户用农用三轮车将蔬菜送到县城，再远就只能靠大货车，而县城里最近很少能看到大货车的身影。
        类似的情况在山东、河南、河北等蔬菜大省发生着，目前已引起主管部门的重视。
        大货车司机刘师傅告诉记者，在高速上有绿色通道的蔬菜原本是货运司机的香饽饽，只要能够拿到绿色通道的牌照，准时将货物送到目的地，运送蔬菜要比其他货物挣钱。
        刘先生举例说，从河北运货物到内蒙古，沿途的高速过路费超过4000元，如果都走绿色通道，运送蔬菜能将过路费都省下来，这些省下来的钱和一些货物的运费相当，是不小的收入。“现在很多司机不拉蔬菜，主要是怕不能准时送到目的地，如果菜烂在车上，拉一次货就把之前好几次赚的钱都赔进去了，风险太高。”
        大量的货运司机奔走在中国的大地上，他们连起经济发展的大动脉，但与早期公司制的货车队伍占比较高不同，当下的货车司机很多是个体运营，再挂靠到某个货运公司，使得司机的抗风险能力大幅下降。
        11月24日，国务院物流保通保畅工作领导小组总指挥、交通运输部部长李小鹏主持召开总指挥（全体）调度会议，会上明确提出，要按照进一步优化防控工作二十条措施有关要求，高效统筹疫情防控和交通物流保通保畅工作，持续巩固扩大保通保畅工作成果，为落实疫情要防住、经济要稳住、发展要安全提供坚强有力的交通运输服务保障，最大程度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最大限度减少疫情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注意到，会议通报下一步采取的五个措施中，包括坚决防止过度通行管控问题反弹，坚持多措并举协同联动，全力做好能源粮食等重点物资供需对接，坚决保障运输安全畅通。
        理顺机制
        自2021年全国各地受到疫情影响，出现大范围的物流不畅问题后，政府成立了专项工作小组，督导各地的物流运转。
        交通运输部的一位研究人员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中央对物流非常重视，交通运输部高度关注物流的畅通情况，一直在采取积极的措施，当下的重点是防止之前出现过的问题反弹。”
        11月24日举行的会议指出，当前全国疫情呈现“点多、面广、频发”特点，疫情防控形势仍然严峻复杂。近期，部分地区进一步收紧交通物流疫情防控措施，一些地方依然存在货车通行层层加码、“一刀切”过度通行管控问题，交通物流保通保畅面临反弹压力，要高度重视、高度警醒、高度负责，切实增强高效统筹疫情防控和交通物流保通保畅工作的行动自觉，持之以恒抓好交通物流保通保畅工作。
        物流保障畅通一直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关注的领域，在此前的一份报告中，课题组建议，将物流保通保畅列入到地方政府的综合考核指标中，以更好统筹疫情防控与经济社会发展。
        一位参与课题的研究人员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与其他地区相比，珠三角和长三角地区在保障物流通畅方面做得相对较好，通过核酸检测结果互认和落地抗原的方式，保障货车司机的出行，将物流环节的保供“白名单”作为产业发展的基础条件保障，而不是潜在的风险来防控。
        “蔬菜产地与销售地大多不在同一个省，产地并没有积极性保障外省的需求，需要理顺跨省的协作机制，并将‘白名单’落到实处，真正优化司机和货物的核酸检测验证流程。”他说。